2016年12月4日，由北京市道可特律师事务所主发起并承办的绿法（国际）联盟启动仪式暨“打造绿色立体法律生态圈”高端研讨会在北京隆重举行。中国政法大学律师学研究中心主任王进喜教授出席仪式并发表主题演讲。

各位嘉宾大家好，我准备讲的问题是律师事务所发展当中的社会资本战略，我简单讲一下自己的看法。下午大家谈的主题实际上就是“变”，如何在变中求生存。从大洋彼岸的特朗普、希拉里竞选之争，一直论及中国本土的发展变化。中国律师行业的发展成就和变化速度是受到世界瞩目的。伴随着律师事业的发展，律师事务所的管理问题日渐引起重视。近些年来，关于律师事务所管理的论坛层出不穷，关于律师事务所管理的经验总结的文章也大受欢迎。与此同时，律师事务所管理的研究和讨论，已经从微观的所内人员、业务、财务等技术管理层面，转向了律师事务所战略发展的中观层面，甚至转向了如何为实现一带一路国家战略而服务的宏观层面。

从历史的发展来看，现代律师需要更为深入地或者以更为精细的方式来思考律师事务所的发展战略和商业价值问题。

为什么要讲这个问题呢？我们看到在90年代以后，世界各国都在关注律师行业的外部资本问题，最典型的就是英国、澳大利亚。例如，澳大利亚2015年通过《法律职业统一法》允许律师事务所有外部资本的投资，这是一个重要的变革。传统上，律师行业是相对封闭的行业，合伙这种组织形式意味着只能由内部投资，不能外部投资。现在英国、澳大利亚允许了对律师执业机构的外部投资，甚至在澳大利亚还出现了上市的律师事务所。

这些变革实际上反映了律师行业的发展背景发生了重大变化。一方面，近几十年来，伴随着经济的全球化发展和与之如影相随的委托人的需要，律师事务所的规模越来越大。十年前，世界上最大的律师事务所也就是3600余名律师。但是短短十年后，我们看到中国大成律师事务所与Dentons律师事务所合并，合并后的律师人数达到六七千名律师，其律师事务所的规模可能还会有进一步的发展。横向雇用是律师事务所获取人才、取得后发优势、迅速扩大规模的重要手段。这种横向雇用往往需要以雄厚的资本为前提。

另一方面，律师事务所的地域范围在不断扩张，律师事务所的执业活动早已跨越国界，合并和收购等方式成为律师事务所进行联合和扩张的重要手段。这种跨越边界的执业活动，越来越依赖现代高科技手段。在世界各地提供统一的、高质量的法律服务的知识管理需求，意味着律师事务所必须加强信息科技基础设施建设；与此同时，律师事务所通过线上服务、人工智能等手段，进步挖掘了律师传统执业活动未能充分触及的委托人需求。这种对科技手段的依赖，实际上也增加了法律服务领域的融资需求。

有朝一日，如果我们要向律师事务所投资需要考虑哪些因素？到底是什么决定着律师事务所的价值，是什么能使律师事务所在未来能成为投资者有吸引力的对象？为什么一些律师事务所看起来比另一些律师事务所更有价值？这是我们需要认真考虑的问题。

在投资之前要对律师事务所进行评估估价。律师事务所的资本到底是什么？律师事务所的有形资产不过是一些桌椅板凳、电脑、电话、复印机，除此之外没有高价值物品。律师事务所最重要的资本是人。而这个行业的人员流动性又非常强。因此，律师事务所的价值不能完全建立在人力资本基础上。

对律师事务所这样一个以专门知识为基础的行业进行投资的时候，一方面要考虑它的经济收入量，另一个重要的维度就是这种收入能够为社会所感知的可持续性。有着高经济收入，高度可感知的可持续性的律师事务所可能才具有更高的价值。律师事务所的可持续性，意味着律师事务所的竞争优势和利润率。

因此，可持续性是律师事务所的核心竞争力的重要组成部分，这其中一个重要的维度就是你拥有多少社会资本、社会关系、社会网络，我们可以把它叫做社会资本，这是无形的东西。在评价的时候我们可能要考虑这些社会资本在多大程度上嵌入到了你的律师事务所，而且得到了律师事务所的文化、声望、团队建设、战略、知识管理制度等等的支持。

社会资本可以分为内部资本和外部资本。内部资本最重要的作用就是促进信息交流。它可以成为律师事务所内部运转的润滑剂。律师有着各种各样的社会关系，我们如果建设一个平台来促进这种信息交流，将有助于律师事务所发现新的业务机会，提供新的业务增长点，必然会提高律师事务所的效益和效率。

律师事务所的外部资本，是指律师事务所本身独立于各个律师的社会关系，是律师事务所作为一个主体、一个社会存在所具有的外部资本，是对律师事务所进行投资时一个重要的评价维度。只有在有大量的证据证明社会关系都嵌入了作为实体的律师事务所，才能让这些投资人感到这是真正存在的有价值的律师事务所，才是值得投资的律师事务所。如果没有这样的嵌入，这个组织就多少有些空洞。很多律师事务所曾经发生这样的情况，即业务领导、业务团队流动走了，这个律师事务所就变成了没有灵魂的躯壳。所以对于律师事务所来讲，建设独立于律师个体的社会资本很重要，这应当是一项战略性投资。

在过去的管理中，我们看到律师事务所的社会资本常常被忽视或者低估，在我们的财务报表当中从来不会出现这一点。在律师事务所的社会关系建设发展战略方面，合伙人决策中也往往也会出现个人利益和长远利益的紧张关系。换言之，律师事务所的战略会以律师事务所的所有权人对于短期收入或者是长期投资的偏好形式，反映合伙人对于律师事务社会资本战略的态度。

今天绿法（国际）联盟打造的这个平台，从一定意义上看，实际上是道可特律师事务所社会资本战略的重要组成部分。它意味着律师事务所获得了更多的、可以展示的社会资本，从而增加了律师事务所的价值。我们应当从这其中的一个维度来认识我们今天这个活动的意义。从这个角度上讲，道可特律师事务所做出了一项高瞻远瞩的决定，我相信他们在探索的道路上会取得成功。祝福他们！